真 敢 写。
经历数次轮回,依旧逃避不了某些 “东西” 的控制,一次次重生,跨越百年的人间观察。
“本故事纯属真实,如有雷同,纯属写实。”
“好了,西门闹,知道你是冤枉的。世界上许多人该死,但却不死;许多人不该死,偏偏死了。这是本殿也无法改变的现实。
阎王:人比我更恐怖。
黄瞳说:你少啰嗦吧,这是政策!我继续辩白:老少爷们儿,你们应该让我死个明白啊,我到底犯了哪条律令?黄瞳说:你到阎王爷那里去问个明白吧。
日子过顺了,得意忘形,公狗得意翘尾巴,人得意翘鸡巴。
你们只知道生有利爪和利齿的猫科和犬科动物才会杀生食肉,而我们奇蹄目的驴子只配吃草吞糠,你们是形式主义、教条主义、本本主义、经验主义,今天,我要让你知道一条真理:驴子急了也咬人!
进入八十年代后,官员们为了多当几年官或是为了当更大的官,都把年龄往小里改,都把学历往高里填,没想到啥官也不是的莫言也跟着凑热闹。
我爹死不低头,碍于他跟西门金龙的特殊关系,红卫兵们手下也就留了情。先是“大叫驴”演讲,站在一张从饭店里临时抬来的方桌上。“大叫驴”左手拤着腰,右手在空中挥舞,做着变化多端的动作,时而像马刀劈下,时而如尖刀前刺,时而如拳打猛虎,时而如掌开巨石。动作配合着话语,腔调抑扬顿挫,嘴角溢出白沫,语言杀气腾腾、空空洞洞,犹如一只只被吹足了气、涂上了红颜色、形状如冬瓜、顶端一乳头的避孕套,在空中飞舞,碰撞,发出嘭嘭的声响,然后一只只爆裂,发出啪啪的声响。在高密东北乡的历史上,曾有一个漂亮的女护士将避孕套吹爆结果眼睛被崩伤,成为一大趣闻。“大叫驴”是天才的演说家,他演讲时极力模仿列宁、毛泽东。尤其是伸出右臂,成45°角,头微向后仰,下巴略翘,目光望向高远处,嘴巴里喊出:“向阶级敌人发起进攻进攻再进攻”时,简直就是列宁复生,列宁从《列宁在1918》里来到了高密东北乡,群众静默片刻,仿佛被钳子捏住了咽喉,然后便一片欢呼,几个有文化的小青年乱喊“乌拉”,没有文化的喊“万岁”,万岁和乌拉虽然都不是献给“大叫驴”的,但“大叫驴”犹如一只被吹胀的避孕套飘飘然而不知其所以然。也有人在暗中低骂:这杂种,还真不可等闲视之!
我预感到自己降生在一个空前昌盛的猪时代,在人类的历史上,猪的地位从来没有如此高贵,猪的意义从来没有如此重大,猪的影响从来没有如此深远,将有成千成亿的人,在领袖的号召下,对猪顶礼膜拜。
我知道这些人在猪舍里安电灯是为了监视我们的行动,当时我就想象一种设备,安装在猪舍里,那些人只要待在舒适的房间里,就可以把我们的活动一览无余。后来,这种设备果然出现了,这就是如今各大工厂、车间、教室、银行甚至公厕普遍安装的闭路电视监控系统。但我对你说,即使他们当时就有了这种设备,在我的舍里安装了摄像头,我也会用猪屎糊上,让他们看得满眼猪屎。
因为我感到这个杂种身上有一种蓬蓬勃勃的野精神,这野精神来自山林,来自大地,就像远古的壁画和口头流传的英雄史诗一样,洋溢着一种原始的艺术气息,而这一切,正是那个过分浮夸的时代所缺少的,当然也是目前这个矫揉造作、扮嫩伪酷的时代所缺乏的。
他的嘴角挂着亮晶晶的泡沫,好像被稻草绳捆绑住的螃蟹。
他说:“极度夸张的语言是极度虚伪的社会的反映,而暴力的语言是社会暴行的前驱。”
果然“防民之口甚于防川”,舆情总是先结果一步出现,如果现象已经出现,那大概内部早就腐败了。
装疯是块通红的遮羞布,往脸上一蒙,所有的丑事,一古脑儿遮掩了。人都疯了,还有什么好说的呢?
是的,帝王没有家事,帝王的鸡巴上有政治。
在时间这个伟大的医生面前,无论多么深刻的痛苦,都会结疤平复。
“妈的,连你都敢碰我,我让你尝尝无产阶级铁拳的厉害……”
“没有必要上大学,”莫言道,“艺术家都不是大学培养出来的,譬如我!”
这句话我是承认的,不过莫言还是上了大学混了学历的。毕竟在国内,没学历还是没法混。
对天发誓那会儿我根本没把她当成女人,以后的很长时间里也没有,当时我只是充满好感地看着她,有那么一点点沧桑感,安在墙角的落地式电风扇无声地摇动着头颅,把她身上那股清新的气味吹过来,让我感到心旷神怡。
这一次你身上没有精液气味,也没有她的体液气味,但分明有一股极其清新的气味与你这个人的基本气味发生了混合,使你的基本气味从此发生了变化。于是我就明白了,你与这个女人之间,已经产生了深刻的爱情,这爱情渗入了你们彼此的血液、骨髓,无论什么样的力量,也难把你们分开了。
我从你的气味变化上,预感到你已重生,而你的重生,就意味着这个家庭的死亡。
我偷眼看看手持教鞭、指点着西门金龙构想的蓝图、在那里侃侃而谈的庞抗美,麻木不仁地想着:下一分钟,下一秒钟,马上,这个巨大的丑闻,就会在这会议室,犹如一枚血肉与弹片横飞的自杀式炸弹,轰然炸开……
就像莫言在他的小说里写的那样:“有一种爱,是插在心上的尖刀。”但这还不够。有一种爱,能让心脏破碎;有一种爱,能让头发里渗出血液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