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3年12月16日
当我的大脑开始抽搐的时候,我的思绪就开始发疯。疯狂狂妄肆意地生长,填补和修复我所有过往的灰色回忆。
从年初的晦暗,晦暗前的星星点点,再到现在的迷惑,一切都很似曾相识没有任何岁月静好。为何痛苦不是一种美的艺术表达呢?苦笑的时候也是一样地笑;在某种莫名其妙地憋屈之中把拳头挥向充满棉花的世界,这个时候,谁接近我谁就会被攻击。
无力感点点星星:我无力完成我生活中的琐碎、我无力打理我生活中的琐事、我无力完成我曾制定下的计划、我无力同时完成我的专业和我的热爱。
无时不刻不在想着退却,无时无刻不在焦虑着何以收场,也无时无刻不在想如何面对自己的世界。我无时无刻不对自己的生活生命生产不满意,无时无刻不担心琐碎琐事机灵狗杂。
艳羡别人的时候又同时能够闻到自己的腐臭,这一方天地的对比让我感受到无地自容和望而生畏,从而得出结论:我做不好,我做不好很多事,我做不好我想做的事,我也做不到我想做的事,太难了,太艰难了。
枯竭的灵感、半吊子的水平、怠惰的状态、龟速的进步、朝三暮四地计划一点一点一点一点腐蚀,腐蚀我的那些大白日梦。迟早迟早,迟早有一天,一道一道巨大的聚光灯打亮那些最烂最丑最差的地方,用巨大的喇叭告诉别人:这就是你。
两三个月的时间走马灯一样从我眼前闪过,像一场梦醒来,发现自己还是那个婴儿,发现还是那个赤裸裸嘤嘤嘤的我一事无成但总带点迷之自信。
冬天,我总是不喜欢这个季节,这个季节什么都不能给我带来。只能带来寒冷黑暗和怠惰,带给我生物本能的冬眠,带给我无尽的痛苦,和痛苦携带的回忆。
几乎所有的痛苦大多都来自冬天。
又想起初中时候,痛苦的冬天,长达七个月的冬天。凌晨六点钟跨越五公里的雪地,无人的大街上甚至没有人发现我和电动车滑倒摔出去十几米。 疼痛的前额,没有知觉的手指,漆黑的校门口,当然还有麻木的双脚。
进到教室又要像木乃伊一样拆开自己的外套;黑压压的天花板同学们晕晕沉沉地坐在一起,迷迷糊糊地像回到了小时候在佛寺里僧人们的晚课。然后一群人开始斗志昂扬地“充满激情”地开始念念有词。
中午,我止不住地眼前发黑,感觉自己快要饿晕倒了,低血压低血糖带着困意一起袭来,抬头望见外面白皑皑白茫茫的一片。那是一种极具攻击性的白色,那是寒冷疼痛的信号,还有的,就是一种恐惧,一种南方同学永远没有办法理解的恐惧。风雪中刀似无影无形,平日里的任何伤害都会在雪地中增加伤害效果。寒冬,阻隔在我和家之间的温度。我一头栽倒课桌上,让血液和力量从虚无中缓缓聚集好让我面对下面的五公里远行。
寒冷和黑暗,这两个东西挟裹的我整个中学时代,我甚至未曾看清和记得那些朋友们的脸,然后就一忽而就埋没在没日没夜地竞争中。不是同学,一个屋檐下的竞争者罢了。
漠然地,悄无声息地划过了三年,又囚禁了一年半,终于文艺复兴思想启蒙——我开始逐渐认识世界。
哦,原来世界可以不用这么黑暗。
而我,已经汲尽了我的全力。